委內瑞拉再度因“網絡攻擊”導致大規模停電

3月10日，據俄羅斯媒體報道，委內瑞拉總統尼古拉斯·馬杜羅(Nicholas Maduro)表示，該國的電網在周六再次遭受打擊，許多恢復的系統再次癱瘓，該國電力系統已成為最新一輪“網絡攻擊”的目標。

一、事件回顧：影響廣泛，加劇國家動蕩

當地時間3月7日晚，委內瑞拉發生全國范圍的大規模停電，首都加拉加斯以及其他大部分地區陷入一篇漆黑，全國18個州電力供應中斷，僅有5個州幸免，此次突發的電力系統崩潰沒有任何預兆。停電給委內瑞拉帶來了重大損失，全國交通癱瘓，地鐵系統關閉，醫院手術中斷，所有通訊線路中斷，航班無法正常起降……

經過緊急搶修后，委內瑞拉當局設法恢復了該國“許多地區”的電力供應，供電部分陸續恢復，然而該國的電網在周六再次遭受打擊，許多恢復的系統再次癱瘓。

委內瑞拉總統 馬杜羅：本來截至（9日）中午我們已經恢復了受影響地區將近70%的供電，但此時又一臺正常運轉的發電機遭到了新一輪網絡攻擊，這打亂了恢復供電的部署，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被破壞了。

他說：“我們發現他們（美國）對電力系統進行高科技攻擊。”還補充說，此外”一個運行良好的發電設備”也遭到破壞。他指責“國內滲透者從內部攻擊電力公司”。

二、事件初探：網絡攻擊，沒有硝煙的戰爭

由于信息披露有限，更為詳細的技術分析暫時無法給出，但從公開報道的馬杜羅總統言論來看，有多個關鍵詞值得引起我們的關注：“電網再次受到攻擊”、“網絡攻擊”、“發電機遭受攻擊”、“內部攻擊”等。不言而喻，這是一起非常典型的工控安全事件，發起者目標明確，整個攻擊過程有組織、有計劃、多渠道、持續性展開，在遭受嚴重損失的同時，也充分暴露出委內瑞拉的關鍵信息基礎設施安全防護投入的不足，安全事件的應急處理手段有待加強，該事件注定成為繼“烏克蘭電網事件”后，又一 “網絡戰”的典型案例。

委內瑞拉是一個資源豐富的國家，石油、天然氣探明儲量位居世界前列，水力資源也極為豐富。由于近幾年來國內局勢的動蕩，敵對勢力、恐怖組織的破壞行為持續存在，在所有的破壞行為中，通過網絡攻擊無疑是一個更為便捷、投入產出比更高的方式，其帶來的影響往往也是深遠的。

三、事件反思：前車之鑒，加強國內的電力系統工控安全建設

作為現代戰爭的一個重要作戰手段，通過網絡攻擊打擊對手的國家基礎設施，從而造成生產停止、通信中斷、交通癱瘓、能源供給不足等重大損失，其破壞性遠勝于常規炮火的打擊，甚至可以決定戰爭的走勢。居安思危，從這些正在發生的事件中，我們更應該引以為鑒。

從委內瑞拉遭受的此次攻擊來看，整個電力系統的多個環節都遭受攻擊，并且攻擊的渠道也呈現多樣化。就我國而言，電力系統體系龐大、系統復雜，如何做好安全防護就需要引起我們進一步的思考。

? 3.1?電力系統主要安全問題分析

電力系統橫向來看是一個有機整體，通過參與電能分配的一次設備將整個電力系統串接在一起，電力系統按照業務來分，一般分為發、輸、變、配、用、調度，發電廠發出的電能需要經過高壓變電后由輸電線路進行遠距離輸送，包含了從發電廠到供電公司配電系統的轉移過程，配電通過將電力送達消費者完成電力系統的全部功能。此過程分一次、二次系統，一次系統直接參與電能的發輸、分配、使用，二次系統對一次系統進行測控、保護、調節，而電力調度一定層度上保證電力系統的安全穩定運行，對外可靠供電，使電力生產有序進行采取的管理手段。

在發電領域，存在火電、水電、風電、核電等眾多形態，不同發電形態的控制系統、網絡結構又有所不同，從安全角度來看，也對應不同的安全問題，以水電為例（委內瑞拉水力資源豐富，發電形態以水電為主，我國的水電發電量也居于次席）進行分析：

典型水電站網絡結構圖

主要安全問題：PLC等控制設備存在安全漏洞；通訊協議存在安全漏洞；上位機基本安全配置缺失，惡意代碼防范手段失效；無網絡安全態勢監控手段；移動存儲介質管控無序

在變電領域，以智能變電站展開分析，智能變電站以全站信息數字化、通信平臺網絡化、信息共享標準化為基本要求，依靠智能設備自動完成信息采集、測量、控制、保護、計量和監測等基本功能，并可根據需要支持電網實時自動控制、智能調節、在線分析決策、協同互動等高級功能，實現與相鄰變電站、電網調度等互動。

智能變電站作為智能電網核心環節，一旦受到惡性攻擊、病毒感染，將會導致局部、甚至大面積停電，造成嚴重經濟損失等后果。

典型變電站自動化系統結構圖

主要安全問題：繼電保護、測控裝置等設備存在漏洞；通訊協議（如：IEC-104）在安全設計上先天不足；遠動通信距離遠，存在監視盲區；網絡抗風暴能力不足；第三方運維監管不到位。

在配電領域，配電自動化是指以配電網一次網架和設備為基礎，綜合利用計算機、信息及通信等技術，并通過與相關應用系統的信息集成，實現對配電網的監測、控制和快速故障隔離，為配電管理系統提供實時數據支撐。通過快速故障處理，提高供電可靠性；通過優化運行方式，改善供電質量、提升電網運營效率和效益。

典型配電自動化系統結構圖

主要安全問題：配電終端抗DOS能力不足；通訊協議（如：IEC-104）在安全設計上先天不足；移動存儲介質管控無序；網絡安全設備或者措施不到位；第三方運維監管不到位

? 3.2電力系統安全防護方案

對于電力系統面臨的安全威脅，提供以下建議：

威脅建模，為了讓方案設計師、開發者或者軟件能夠識別其部署存在的潛在攻擊路徑。

白名單，建立白名單機制，在電力工控系統的上位機、關鍵節點的服務器上部署應用白名單軟件，阻止惡意代碼執行和非法外聯，其工控網絡通過深度解析電力系統工控協議如IEC 61850\60870系列、Modbus、S7等阻止或監測工控網絡非法流量。

代碼命令簽名，利用哈希加密驗證來驗證軟件ID及準備運行的代碼完整性，對關鍵電力系統命令實施簽名。

蜜罐，在實際環境隔離的虛擬環境中，識別和跟蹤攻擊者。

數據加密，防止數據受到損害或內部威脅。

漏洞管理，通過了解電力系統中存在的漏洞位置，電力公司根據基于有效的處理風險的方法管理漏洞，避免電力系統無法處置經常性的威脅和攻擊。

滲透測試，應聘請滲透測試專家對電力系統的關鍵環境進行周期性安全評定。

源代碼審查，通過審查軟件源代碼尋找漏洞。

配置加強，建議使用加固后的系統映像來建立系統，然后在加固后的系統映像上進行滲透測試實驗，漏洞挖掘等。

強認證，防止對資產的未授權訪問。

日志和監控，用于識別攻擊以及在安全事件發生時重構系統事件。

態勢感知，用于對生產環境的資產、數據、流量等進行全局性監測，通過綜合分析發現潛在的威脅。

從以往的電力系統安全建設經驗來看，建立和發展一個信息安全方案是電力系統安全的基礎，不能按照一個特定的模式來實施，應根據情況，建立一套切合實際需要的安全防御體系和方案。電力包括其他工業領域的工控安全建設是一個持久戰，從點到面，從被動到主動，從安全防御到態勢感知，從技術手段到安全管理，需要不斷的持續優化，只有這樣，才能應對瞬息萬變的對峙局面，也只有這樣，才能打贏未來的“網絡戰爭”。